去码头整点薯条

孩子必须有一个秘密世界,那里住着世间不存在的东西

【钟离中心向】帝君想装就随他吧

  *浅浅造个谣

  *4200+


  入了春,钟离便彻底犯了懒,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水里,浑身软绵绵地传递着乏力的信号,连带着向来跃动的思绪也滞涩凝固,像是河道里流动的铁水,沿着既定的轨迹曲折流淌。


  他半倚在窗边闭目养神,褪了肩甲的臂膀被坚硬的窗棂咯得生疼,片刻即逝的凉意裹着蔓延起来的冷风掠过,牵起半垂在脖颈间的碎发摇摇摆摆。钟离动了动几乎僵成朽木的脖颈,骨头摩挲的嘎嘣声递进颅脑,总算缓解了些许酸胀。


  他抬手将半遮的窗扇彻底推开,冷风失了栅栏桎梏,霎时攀着罅隙溜进屋内,将桌案上字迹工整的书法都吹起了页脚。放空的思绪被牵扯着退回身体,钟离瞥了眼窗口蓊郁的迎春花,竭力抑制住想睡觉的冲动,意识却依旧沉在深处,浑浑噩噩不听支使。


  龙族向来有冬眠休养生息的习性,曾经他还未退位休憩,故友尚在之时,每逢这种时令便常将政务悉数丢给若陀处理,后来故友反目,他心系璃月不可一日无君,便倚仗神力苦苦压抑,直至今日自晨中醒来浑身倦怠,调动元素力却毫无改善迹象才惊觉不好。


  璃月平和温顺的临春对于感知敏锐的神明来说太过无害,春日消融的冬气浮漫在空中,缠着繁木冷冽的香气,简直像是天然的温床。


  但今时不同往日,即便七星能力非同寻常,他也不可能睡过整个春天,至少他从未见过凡人能睡这么久。正当钟离想起身去寻个由头出门醒醒神,猝不及防胡桃似阵旋风刮了进来,门框重重磕在墙上,发出沉闷的轰响。


  “钟离,你又瞒着我买……!!”


  怒意腾腾的声调扬起,又转瞬间戛然而止,像是被截断信号的收音机,木讷地辗碾出几声破碎的词句。钟离正保持着抬手的动作,胡桃僵在原地,膛目结舌,目瞪口呆,干巴巴将喉嗓中咽下的几句质问化作喃喃低语,“我的岩王爷啊……”


  胡桃目光讷讷向上移,只见青年头顶生着对流光溢彩的龙角,边缘烫着鎏金色泽,透着冷石似的坚硬质感,她的目光又悄悄垂在他身后,隽秀的龙尾上拢着团标志性的祥云状毛絮,在人的注目下不自觉晃着细微的幅度。


  向来灵动的脸上掠过抹空白,胡桃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怔愣地看向钟离依旧平静的神色,万千种可能性钻进混乱的思绪,最终缓缓定格于最醒目的答案。


  噫!死而复生的岩王爷竟在我身边!


  再如何奇策百出,古灵精怪,胡桃也不过度过十来年的岁月,如今看着钟离竟不自主打了个哆嗦。瞧她自进门以来行为便诡异失控,钟离困惑地感知了下室内的温度,复又将视线投向她,“堂主?”


  她被这声呼唤叫醒了神,下意识地连连摇头,“没事,没事,你不是要听戏吗,继续,不是,我同意了,总之,反正,我同意了。”语无伦次,毫无逻辑,胡桃扯出抹苍白的笑,神情恍惚地退了出去,甚至贴心地阖上了门。


  钟离:?


  今日的璃月似是在暗处发生了某些他不曾知晓的事件,往日人声鼎沸的城邦陷入寂默,只余下哗哗浪声扑向礁石的碎裂声,勤于劳作的璃月人也不甚对劲,具体表现为他出门时走到哪,如芒在背的目光便跟随到哪。


  这可不妙,他自认只是个普通的璃月人,引起这番注目实在不是件好事。钟离于疑虑中闲逛时途经家老店,店铺装修精致,台前置放着精心挑选的古物,花纹与色泽保留良好,他禁不住驻足观摩,久到店主都能自那双眼里看出掩不住的喜爱。


  日头斜照,透过屋檐滤出的白光缀在青年身上,那双如鎏玉精泽流淌的眸子与回忆里从未褪色的身影重叠,跨越时间悠悠再次踩在璃月的山岩之上,店主垂下眼睫掩住喷涌而出的情愫,抿住紧绷的唇线压住喉嗓间颤栗的声音。


  店主向来胆大心细,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钟离头顶,几次深呼吸后恢复正常,笑吟吟地将他视线中的东西往前挪了挪,做足了卖家的态度,翘首便对上双平和的眸子,“钟离先生若是喜欢,送与先生就是。”


  钟离闻言蹙了蹙眉尖,摇头不赞同道,“怎可如此行事,于你有所不公。”


  店主却摇摇头,言未尽述,意味深长,“先生先前帮我家评鉴古董劳累辛苦,从前也助我诸多,此物就当作先生的报酬,这样如何?”


  唔……以普遍理性而论,确实在他认可的契约范围之内。钟离思虑片刻,补充道,“可我并不记得何时帮过阁下,此物过于贵重,后续烦请再将余下补全的账单送至往生堂。”


  店主含笑颔首,在钟离背过身的背影之下,眼底沁着浓厚的思念。钟离拢着新到手的古物准备回往生堂,却猝不及防途中遇见下学的孩童都想往他手中塞点东西。以如今的身份他本该拒绝这些无端好意,但那些日光下晃眼的渴望让钟离舌齿间几番辗碾的话悻悻落回腹中,顺从地任他们往自己手心放着些小物件。


  接着便是控制不住的场面。


  璃月人大抵也知晓他不爱收贵重礼品,都是些常见的物什,一些剔透玲珑的石珀,几株清晨时分的花,几颗新发行的糖块,日常生活中常见与稀缺的东西此时悉数被送上。


  钟离潜意识的不接受对上子民略显委屈的面容便服软认输,没过几息怀中已是拥得满满当当,璃月人也顺着他的纵容渐渐自外围靠近,将街口拥挤得堵塞不通。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维持秩序的千岩军远远望见乌泱泱的人群攒动,安静有序地围绕着中心,全然无需他人指挥。


  “啊队长,中间的好像是钟离先……”千岩军的声音自人群外传来,又顿时微弱下去,余留下零星未曾散尽的气音与撼意,“生……。”


  千岩军似是全然忘了向人群最外围抓耳挠腮等候的队长传递消息,眼底只映着人群中心青年如山似挺拔的身影,积蓄起的水雾将视线都罩上纱帘。他张了张嘴,几欲脱口而出的尊称被身边璃月人的肘击硬生生拐了回去,只得捂着腰腹处咽下句痛吟。


  钟离回过神来,迎着神明视线自发散开的人群里露出千岩军好不容易挤进来的身影,他略微颔首示意,“诸位又要去巡逻璃月边境了么?”


  不知是否因为骨血中淌着不可磨灭的信仰,钟离关切的音调下似乎蕴含着非同寻常的力量,千岩军顿时觉得浑身淌着暖意,讷讷点头后又反应过来,声音洪亮得完全盖住了还在蠢蠢欲动的人群,“是,是的!”


  钟离被他这近乎报告似的音调弄得怔愣,莞尔一笑,“边境近日不太安稳,许是地脉影响,几位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。”


  声音比方才还要洪亮,“是!”


  钟离:?


  目视千岩军同手同脚地离去钟离才收回视线,他又将注意放在还眷恋着呆在他身侧的璃月人,“诸位好意钟某心领了,但围堵在街口会带来不便,都散了吧。”


  几乎是一声令下,围堵在原地迟迟不肯挪步的璃月人瞬间四散开,推推搡搡地回到岗位,似是生怕慢人一步引得神明不快。钟离不解其意,看的实在有些哭笑不得,最终也没问出口反常因何而起。


  未曾感知到魔神作乱的迹象,璃月昔日的神明却察觉到子民身上裹挟着诸多情愫,不安与放松,狂喜与恐惧,像是混乱纠缠的毛线,透过地脉传递到他的耳侧。


  嗯……究竟发生了什么呢?


  钟离留了个心眼,却对着手中时不时随动作滑落的物品略有些犯愁,正巧去往往生堂的路途经万民堂,远远就望见道橘色的亮影向他奔来。钟离止住脚步,“久违了,老友。”


  万民堂的卯师傅体贴地替人寻了个纸盒,又邀人小坐片刻,今日的锅巴见着他似是比往日要激动高兴得多,缠在钟离空荡荡的怀里不肯挪身,绒毛戳在衣袖中探出的腕骨,略有些扎人,钟离唇角噙笑,神色温和,掠过的风摇起耳际的坠饰,将锅巴的注意引了去,伸长爪子想去够。


  钟离略侧首垂下脖颈靠在锅巴脑袋上,午间暖洋洋地温意缠在绒毛里扑面而来,他被这舒适的温度携得略有些倦意,阖目假寐下的眉骨映着些许泻下的光痕。乌黑的阴影灌进领口,耳饰灰白的羽垂落在锅巴掌心,它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,勾着耳坠玩的不亦乐乎。


  目光在青年头顶和身后来回扫视多次,望着闭着眼与锅巴谈笑风生的往生堂客卿,香菱乍时说不出心中是震撼还是纳罕更多些,她颇有些局促地坐在旁边,虚空中好似拉紧条透明的线,在时间线的长轴下将她的心悬在半空。


  谁知一回神便和他对上目光。


  香菱险些被自己唾沫噎着,顿时口不择言,下意识地多说些话来缓解精神压力,“钟离先生,啊不是,那个,我……我最近新做了几个菜品!”


  钟离笑吟吟地说,“香菱大厨的新品,想必定然令人向往。”青年的语气儒雅平和,好似全无察觉她的狭促,一如既往地支持每个人的决定。


  看见钟离仍是熟悉的模样,她悄悄松了口气,也不再似方才那般紧张,端起手中的笔记,便在有来有往的对话中沉浸在建议和改良的方案中,正巧碰上行秋携着重云来给万民堂送货,远远见着两个少年搬着比自己都高的货物。


  行秋从瓷瓶身后探出个脑袋,“钟离先生来了,之前我拜托先生的……”


  方才离得远看不清,此刻过来看见人,行秋手一颤,手中的瓷瓶没稳住,亏得钟离眼疾手快探身托了把才没听见声脆响。瓷瓶底下的手结实有力,稳稳当当用单手扶着助他放下,这才回身将因动作略大险些甩出去的锅巴扶正。


  行秋干笑着谢过,受到的冲击过大反倒清醒非常,还算记得不好当着钟离面将事情大声喧哗,重云望见第一眼便惊讶的合不拢嘴,“帝……嗷!”


  眼见重云快将事情捅出去,收到香菱眼色的行秋往重云腰际扭了把,熟练地接过话头,“这是重云今日第三次看见钟离先生了呢。”


  钟离点头,反而被重云方才那声惨绝人寰的高呼声引去目光,“重云小友方才……”


  “没事没事,劳先生挂念,重云今天摔了一跤,不小心磕碰到了腰,刚刚也许是我不小心碰到了。”行秋又体贴地扶了把重云,语气平静地问,“重云,你没事吧?”


  你撒谎都不打草稿?重云对行秋行云流水的操作膛目结舌,最后也只是干笑着说没事。香菱站起来打圆场,和钟离打过招呼领着两个还不知道情况的朋友进了门,准备私底下解释。


  望着三人去了他看不见的地方,钟离收回目光看向锅巴,手止不住揉了揉柔软的爪子,无奈地发笑,“今日不仅是璃月,几位小友也均有些奇怪,连堂主都是如此。”


  锅巴歪了歪头,在钟离怀中站直了身体拍了拍他的脑袋,似是觉得靠着的感觉舒服,干脆就保持着半挂的姿势靠在他头侧。锅巴体型小,这般挂着于他而言也造成不了多大负担,钟离拍了拍它的背,半环过手以防摔下去。


  不过……难道是因为他的头上有什么吗?钟离顺着它拍的方向往上摸,指尖只触到柔软蓬松的顶发,他复又挪了几寸,摸到了坚硬的龙角。


  啊。


  Fin.


  凡是看见钟离的璃月人心里大概都是这么个表情:(O△O;)

  钟离前期是:(•́ω•̀?)

  摸到龙角后的钟离:(●—●)

  《为什么帝君察觉不到呢,因为龙龙的角和尾巴其实和龙龙本身是两种生物啦,就像猫猫和猫尾巴是两种生物(bushi)》

  虽然我知道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钟离身上但是我就是很想看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冬眠啦,反正遇事不决推给神之心就好。然后看了音乐会短篇,哇,魈脖子以下全是钟离的腿。

  每次都很想说,璃月人,一款很会顺杆子往上爬的生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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